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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其實我已經很久都不過生日了,將近三十年。

以前,媽媽記得每一個小孩和爸爸的生日,每到一個生日,媽媽一定會準備一鍋慢火熬煮好的雞湯,又下一鍋麵線,那天晚上,每個人都有一碗雞湯麵線,但只有過生日的那個人碗裡有兩個湯荷包蛋,媽媽說:這是我們老家的太平麵,是祝福出外的和回家的都平平安安,也賀喜生日的人一生太平的食物。太平蛋應該用鴨蛋,但是現在大家都吃雞蛋不愛鴨蛋,所以用雞蛋。但我知道用雞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:就是自己家裡有養雞沒養鴨,所以只能用雞蛋。我每次吃那碗麵,就覺得特別的幸福,覺得那是一種特別的寵愛,尤其是那天晚上的兩隻雞腿之一一定會在壽星的碗裡。

兄弟姊妹多,小時候爸爸媽媽很辛苦,食衣住行樣樣都要錢,我們都上了學之後父母負擔更沉重。爸爸每天上班下班掙錢養家,媽媽在家照顧著家裡的瑣瑣碎碎還得把一個錢當兩個用,除了節流,還得開源,養雞種菜便是一例。

小時候的家是日式木屋,屋前屋後有很多空地,媽媽到了空地拿起鋤頭開起了一畦畦菜園子,又買來小雞,養起一窩窩健壯漂亮的蘆花雞九斤雞,這可是在老家做大小姐的媽媽以前不曾做過的,但媽媽就這樣開始了。有了菜有了雞,桌上就有新鮮青菜和好吃的雞肉,印象中,大段時期家裡的雞蛋永遠不缺貨,成長中的我們也總可以有美味的各式雞肉補品。

孩子接受爸媽的照顧總顯得那樣理所當然,直到我們一個個離家,自己做了父母,那時我也一樣清清楚楚記得孩子和他們的爸的生日,也一樣每到那一天都有一鍋雞和幾碗太平麵,也把雞腿放在壽星的碗裡,這時想起爸媽以前為自己做的許多事,這才明白那種無怨無會我們應該多感謝。

就像當年的媽媽一樣,我自己生日時就想送自己「一天輕鬆過日子」,所以從來不提也不做。小小的孩子當然不知道媽媽生日哪一天,至於孩子的爸呢?沒能牢靠記得任何一個紀念日,就像大部分的男人。但,我還是會接到媽媽的電話:「你的生日快到了,記得嗎?」

接著孩子慢慢長大,我的媽媽卻慢慢變老,漸漸記不得事情了:她記不得今天星期幾?記不得孩子去哪裡?記不得現在幾點鐘?後來也記不得有些老朋友,當然,也不會記得誰誰誰的生日,自然,更記不得自己的。臥在病床上的媽媽有時候會定定地看著我,沒有說出聲音的說:「我在哪裡?我來幾天了?我想回家。」我總是撫摸著她的手她的臉,跟她說:「我是妹妹你知道嗎?」媽媽閉上眼沒有再說話,好像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了。

後來媽媽走了,孩子更大了,入了社會了,開始會做些躲躲藏藏的事情。

總在我生日前一兩個星期,他們的爸爸開始鬼鬼祟祟接電話,不用問,用聞的也知道父子在盤算,那人簡單的連呼個氣我都知道他腦袋裡轉些什麼事,但我假裝沒感覺,看他們偷偷摸摸的樣子很好笑。

然後一定會出現某日孩子「剛好有事回家」,或是「這裡撿到一包甚麼東西」的情節,不用說,那都是排好的戲碼,我也就「共襄盛舉」一般跳進去跟他們一起高興一下。

今年,表演的花樣是:「媽,你有每天收電子信嗎?」嗯?收信?好吧!就來收。

原來今年的禮物之一是幫我買了一個全世界唯一的特殊網址,就用我的名字:lico.tw

哈!這麼酷!資訊業的兒子說:媽媽做傳播,行銷很重要,簡單容易記的網址更容易把自己的想法傳播出去!

好!謝謝你們,網址、人參、人參茶,都是希望我能夠事半功倍又不傷身,謝謝!謝謝你們父子的愛護和細心。當然,也謝謝那雖不是我家人,也記得我生日,給我祝福的朋友。因為你們,我因此有了繼續向前的力量。

謝謝!謝謝你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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